西汉帝国时期,一位二十出头的少年,从长安出发,先后游历了中原大地,湘江两岸,然后转经吴越古国,又北上圣人之乡齐鲁,进而踏过华北平原,最后他的双脚踩到了蒙古草原。内蒙古的五原,实在是一个可以记述的地方,当那位伟大的史学家司马迁身临之后不久,洋洋数万言的巨作:史记,就在那位才华横溢的伟人手里开始一笔一划地书写,开创万古史风,定格一段历史。司马迁之后,小小的五原便被闲置在遥远的北方,除成吉思汉的战马疾驰而过之外,那块土地是孤寂的。二千多年的岁月它沉默着,直到二十世纪的那一场史无前例的北伐,冯玉祥将军率自己的将士誓师于白杨牧草之间,五原才又得以显示在历史的痕迹。后来,日冠的铁蹄残踏草原,奴役我游牧民族,又是冯玉祥将军在五原振臂一挥,十万将士怒目圆睁,齐声一吼,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一举收复大片失地。
五原在内蒙古版图上实在很小很小,它东依包头,南接鄂尔多斯,西部沙漠横桓,北边朔风狂卷,一段短短的黄河横过它的身躯,得以慈润得它地肥草茂,粮丰畜旺。我在五原的土地上跋涉,经鄂尔多斯,过巴颜淖尔,初始对它实在不在经意,当我初步了解到它的历史,吃着它的蜜甜香瓜,踏着它的美丽草原,穿越它如海的青纱帐,与牧羊老汉席地而谈,喝过牧家女儿捧来的热茶,我想:五原虽小,但它巳被我漂泊的胸怀收藏。它的古老有点寂寞,它的近代有点悲壮,那哽咽的黄河养育它也袒护它,最后怒发冲冠把五原抛向了现代史。分段。金色的秋天巳经来到了五原,满地的灯笼红香蜜瓜滚满了它清香的日子,一直甜蜜到很远很远的南方,金黄的玉米穗在如海的青纱帐群起张望,黄河鲤鱼跃上农家小院的餐桌,浓香的烤羊肉诱惑着过往的远客,花头巾包住了草原女子的俏脸,红骏马声声长嘶着压抑不住的飞扬雄姿。秋天巳经紧了,白杨树喝醉了酒,燃烧的红叶如火焰飘过九月的天空,然后金子般铺满了田野,草儿全都黄了,牛羊肥胖着等待被箭气、宰杀、运走……二零一二年九月十日于内蒙古五原宿营地